赵国甫, 张 凯
(1.郑州工程技术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 郑州 450044; 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信息与安全工程学院, 武汉 430073)
协同是新的社会现象,也是新的思维方式,是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延伸。如何回答产业发展实践中产业链(industry chain)、创新链(innovation chain)、资金链(capital chain)、服务链(service chain)、政策链(policy chain)5个链元素协同问题(取每个链的一个字母,将其简称为INCSP协同),是本文要探讨的问题。
曾国屏和高亮华[1]曾强调“产业内部的各种要素如何科学地组合,都有很多哲学问题需要处理”,其中产业发展中多元素相互作用和协同问题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少学者对这一问题已经有所关注。葛顺奇和罗伟[2]从产业链工序构成视角分析跨国公司进入如何影响中国制造业价值链协同,张喜征等[3]进行了小米手机创新链与产业链协同的探讨,袁继新等[4]进行了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融合的实证研究,习近平[5]提出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政策链相互交织、相互支撑和全面部署的创新发展指导思想,李晓锋[6]提出天津市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和服务链深度融合战略。类似的研究远不止这些,在此不做赘述。综合以上文献观点发现,这些研究既与政策、创新关系紧密,也与服务业崛起和资金投入密切相关,是一个涉及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政策链与产业链协同发展的哲学问题。但这一概念缺少相应的哲学概括、意义阐述及逻辑证明,其理论有待提升和完善。本文试图从ICT(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信息与通信技术)产业和静脉产业发展多链协同实践基础上概括得到五链协同范式,并证明它是一种科学范式。五链协同范式,是产业发展实践范式,为产业发展实践中多元素协同提供指导,也是产业发展研究理论范式,是产业发展多元协同研究的策略性框架,对产业发展多元协同理论研究具有指导意义。
范式(paradigm)概念和理论由美国哲学家托马斯·库恩[7]提出,库恩认为范式分为观念范式、规律范式两个方面。观念范式表达了研究人员对待事物的态度和价值取向,是科学研究的理论模式,称为理论范式;规律范式是事物发展所遵守的规律、定律和过程,从实践上引导人们开展相关工作,称为实践范式。理论范式和实践范式都能指导研究者构建解决问题的模型和框架,都属于哲学范式[7-8]。产业发展五链协同范式既是一种观念,又是演进过程的一个状态,在产业发展中是否具有范式的作用,为了回答这些问题,在此通过逻辑推理加以阐述。
1.1 ICT产业发展多链协同演进过程
ICT产业发展经历了二链协同、三链协同、四链协同和五链协同的依次转变过程。
早年ICT产业经历了从创新链和产业链相互促进的二链协同到产业链、创新链和资金链三链融合的变化过程。19世纪中叶,电磁波被发现,随之科学家发明了电报、电话,一些企业围绕电报、电话等相关产品和零部件开展生产经营活动,上下游企业之间形成产业链,催生了ICT产业,出现了西门子公司、通用电气公司、Intel公司等重要电子电气产品垄断企业[9],在这些企业的创新引领下,ICT产业进一步发展,磁性录音机、静电复印机、激光机、雷达、第一代电子计算机、第二代晶体管计算机、第三代集成电路计算机和智能计算机都是ICT产业史上的重要发明。它们的产业化过程,使ICT产业得到空前发展,吸引了大量有卓见的商人投资,各种投资与产业内部企业之间的现金流一起形成产业资金链,支持着ICT产业高速发展[10]。
服务业服务链的诞生使ICT产业从三链协同到四链协同的过渡。Lange等[11]认为,随着ICT产业发展,一些服务,如硬件维修、软件开发与维护、技术培训、咨询与认证、投融资服务等,逐渐从ICT产业内部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生产性服务部门,集中做好物流运输、维修维护、人才培育、咨询认证、金融服务等领域的工作,以更专业的服务支持ICT产业发展,使服务链与产业链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步调更加一致。生产性服务业从ICT产业分离出来却又协同支持ICT产业发展,大幅提升了ICT产业部门的工业效率和创新效率,进而使分工更加细化,服务的专业化程度更高,成为ICT产业发展的助推器。
政策与制度元素的加入,实现了ICT产业从四链协同到五链协同的转变。以美国为例,20世纪50年代末,美国处于ICT产业萌芽时期,几乎没有出台正式的ICT产业政策,企业自行开展ICT开发与生产活动。随着经济和技术的国际化,美国ICT产业知识不断溢出,其他国家ICT产业迅速发展,美国政府意识到其优势地位受到威胁,认识到政策的不足,开始开展ICT产业政策研究,陆续出台了“国会革新咨文”、《史蒂文森-怀特勒法案》等一系列政策或制度,采取许多行政或法律措施,促进ICT产业发展。到20世纪80年代末,在强大政策支持下,ICT成为美国科技推动经济发展的强劲动力,ICT产业虽然只占美国就业人数的8%,但对美国GDP增长的贡献却超过3成。政策链与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和服务链协同,巩固了美国ICT产业的统治地位。
综上,ICT产业发展多链协同演变过程可以归纳为以下4个阶段:产业链与技术创新链二链协同→产业链与技术创新链、资金链三链协同→产业链与技术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四链协同→产业链与技术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政策链五链协同。最后的五链协同阶段是截至目前ICT产业发展中多链协同的最高阶段。
1.2 静脉产业发展多链协同演进过程
中国静脉产业(vein industry,即废物回收与资源化利用产业)同样经历了二链协同、三链协同、四链协同和五链协同的依次转变过程。
自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中国静脉产业经历了从创新链和产业链相互促进的二链协同到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和服务链四链融合的变化过程。中国早在解放初期就建立了废物回收和加工利用体系,但一直缺乏系统规划和专业指导,缺乏创新,导致静脉产业发展缓慢。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随着经济发展,市场化进程加快,静脉产业引入竞争机制,除了政府投资外,私营企业、民间资本和社会组织参与其中,废物回收网络分布密度加大,回收人员增加,废物回收与运输活动逐渐从静脉产业链分离出来,转变为与消费者更加贴近、回收服务更专业的服务主体,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与静脉产业链协同过程中,促进了静脉产业发展[12]。
1996年“九五”规划中,中国政府将城市废物处理列入环保治理重点工作,仅“九五”规划期间,中国废物处理率提升了近8个百分点。进入21世纪以来,国家对静脉产业重视程度不断提高。2006年推行《静脉产业类生态工业园区标准(试行)》,2009年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循环经济促进法》,废物回收利用与处理方面的财政投入逐年增长,静脉产业链在与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协同的基础上,实现了与政策链协同,加快了中国静脉产业发展速度。
综上,静脉产业发展多链协同演变过程可以归纳为以下4个阶段:产业链与管理创新链二链协同→产业链与管理创新链、资金链三链协同→产业链与管理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四链协同→产业链与管理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政策链五链协同。最后的五链协同阶段是截至目前静脉产业发展中多链协同的最高阶段。
1.3 多链协同演进的一般特征
上述ICT产业和静脉产业发展中多链协同演进过程表明,它们都经历了:“产业链与创新链二链协同→产业链与创新链、资金链三链协同→产业链与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四链协同→产业链与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政策链五链协同”这样一个过程,具有相通一致性,值得归纳和抽象,以便概括出具有普遍适用性的规律,为更大范围内产业协同发展提供借鉴。基于这种思路,笔者进一步从更多产业领域考查上述多链协同演进过程的普遍适用性,以便总结一般特征。
1.3.1 二链协同
一个产业部门的兴起与发展,往往是在创新驱动下萌芽与成长的,同时也为进一步创新创造了条件和实践基础,二者相互作用相互支持。ICT产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电报、电话、无线通信技术创新催生了ICT产业,在产业资金支持下,技术不断创新,使3G、4G通信技术成功实现产业化,不久5G技术又问世。静脉产业也不例外,刚开始仅能对废金属、塑料、沥青、橡胶类固体废物资源化利用,随着技术创新,逐渐实现对废液、废气处理后循环利用。目前固体废物中,生活垃圾也能变废为宝,或焚烧发电,或厌氧发酵,借助生化作用转换成有机化肥。在技术创新驱动下,由不同类型废物处理环节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
1.3.2 三链协同
产业发展除了与创新链协同外,资金链支持是一个非常重要因素。任何一项新技术的产业化过程都需要资金持续投入,这些资金来源于企业、政府、银行等。以氢能源产业化为例,近年来壳牌石油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在其强大资金支持下大力研发氢能源汽车,并在华盛顿、纽约等地广泛设立氢燃料加油站。这一现象引起了中国有远见民营企业家关注,纷纷加入氢能源电池生产行列,却在产业化过程中遭遇资金困境。除了几家大型民营氢能源公司能得到国家863计划每年几千万资金支持外,多数民营企业面临融资困难。与此相反,新能源电动车市场每年却能获得上百亿投资,在强大资金支持下,目前中国电动汽车产业风生水起。以上正反面实例说明,产业发展和创新需要资金支持,资金链与它们协同才能发展。
1.3.3 四链协同
产业发展不仅需要创新驱动,资金支持,还需要良好服务做支撑。纵观ICT产业、家电制造业、汽车制造业[13-14]、静脉产业诸领域,无一例外都由完善的服务网络做后盾。在ICT产业领域内,硬件设备和计算机软件销售需要商家提供专业售前咨询、售中答疑和售后维护服务。“蓝色巨人”IBM经历了大型商务机时代和全球一流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及云平台服务时代,其服务团队一直以专业、高端和强势品牌著称。戴尔(DELL)公司的服务则以亲切、亲民著称。华为公司为了促进其ICT产业链更好地发展,充分发挥其ICT产品优势为客户提供更深层次行业服务解决方案。家电企业和汽车制造企业为了给客户提供便捷的售后服务,在县级以上的城市设置了售后服务网点,为客户提供试用试驾体验。毫无疑问,密集的销售和售后网络推动着家电业和汽车制造业发展。静脉产业的回收服务、运输服务,大型再生或无害化处理设备制造商的售后服务,都体现了服务对产业的支持与协同作用。
1.3.4 五链协同
前述已经讨论了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对产业链的协同作用,事实上,政策链对产业链的调节和协同作用举足轻重。中国在建国初期就建立了静脉产业体系,但受国内经济落后、环保意识淡薄观念的影响,静脉产业缺乏顶层规划和制度激励,发展一直非常缓慢。直到1996年,中国政府在“九五”规划中将环保治理列入重点工作,才开启了静脉产业发展的新纪元。随后,静脉产业发展相关政策、法规相继出台,如2006年的《静脉产业类生态工业园区标准(试行)》、2016年的《国家生态工业示范园区标准》、2009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循环经济促进法》等,对静脉产业发展起到巨大推动作用。自2003年至今,全国建成或在建的国家工业生态示范园区达237座。政策力度加大,不仅推动了静脉产业发展,同时推动了静脉技术与管理创新投入及相关服务业发展。因此,政策因素也是产业发展的关键因素。
上述分析表明,五链协同是在二链、三链和四链协同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成的。这说明,在产业发展过程中,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生产关系调整,一些被人们忽视的链元素逐渐被人们所认识,并得到重视,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政策链是在逐渐参与协同,逐步递进演化过程中形成的(表1),是一种客观现实,是一种实践模式。至此,作为抽象和通用的模式,产业发展五链协同已具备了范式的特点,因此,产业发展五链协同是一种范式。
表1 产业发展多链协同演进过程
产业发展五链协同范式是否具有科学性?这是又一个哲学命题,有必要进一步加以讨论。
2.1 五链协同范式理论依据的科学性
五链协同范式的理论依据是自组织理论中的协同学。协同学研究复杂系统在外界因素驱动下和内部子系统之间相互作用下,以自组织方式形成有序结构的条件、特点及其演化规律。协同学创始人哈肯[15]认为,一个由多个子系统构成的复杂系统,它的状态是不断地在有序和无序之间变化的。如果子系统之间互相配合产生协同效应,系统便处于自组织状态[16]。系统的状态由一组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参量描述。变化慢的参量称为慢参量,变化快的参量称为快参量。系统的行为由慢参量支配。当系统的状态逐渐趋于发生变化的临界点时,一方面,慢参量的数目会变得很少,有时甚至只有一个或少数几个,另一方面,慢参量开始支配系统的行为并表征系统的有序化程度。这些为数不多的决定系统行为的慢参量称为序参量。也就是说,一个系统的演化受序参量的支配,演化的最终结构和有序程度取决于序参量。
不同系统中序参量物理意义各异。激光系统中光场强度是序参量,化学反应中浓度或粒子数为参序量,经济系统中产业链的盈利能力、创新链的创新能力、资金链的资金周转率、服务链的客户满意度、政策链的政策调整速率都可以作为序参量。序参量的大小表征系统有序程度,当系统处于无序状态时,序参量值为零。当外界条件变化时,序参量值也发生变化,当达到系统变化的临界点时,序参量值增长到最大,此时出现了一种宏观有序的自组织结构。
一个产业就是一个复杂系统,系统由相互支持和制约的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和政策链等子系统构成,如果这些子系统之间相互配合,就能消除制约关系而产生协同效应。产业发展多链协同范式演化过程,是一个不断从有序变为无序,再变为有序的过程。那么它必然符合协同学的观点“各种系统从无序变为有序过程中具有相似性”,因此,它具有更大范围的通用性和科学性,具备了一定范围内被“公认”的特性。ICT产业和静脉产业多链协同演进过程中,不断有新的链元素参与其中,这说明ICT产业和静脉产业都是远离平衡态的开放系统,也说明这两个系统的复杂性。开放性和复杂性是所有产业系统都具有的特征。后加入的链元素的绩效指标是慢参量,其值大小决定着系统的协同状态,符合协同理论中序参量决定系统状态的特点。五链协同范式既是协同元素组合,也是产业系统的一个协同状态,其依据是著名的协同理论,因此,它具有一定的科学性。
2.2 五链协同范式中链元素的充分必要性
通过查阅文献,学术界对下述“链”术语已经有较广泛和深入地探讨,主要涉及:“产业链”“企业链”“空间链”“价值链”“供需链”“产业生态链”“供应链”“物流链”“创新链” “知识链”“资金链”“服务链”“信息链”“政策链”等,下面在逐个分析每个“链”术语内涵基础上,分析各个“链”之间的逻辑关系。
1)关于产业链、企业链、空间链、价值链、供需链。孙坚强等[17]认为,产业链是围绕某类产品生产,由不同企业协同完成不同部件或生产环节,形成以骨干企业为核心并与上下游企业有技术经济联系的战略联盟。江曼琦和梅林[18]认为,产业链包括4个维度:企业链、空间链、价值链和供需链,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企业链)可能集聚在同一区域,也可能分布在不同地区(空间链),从产业链始端到终端,产业环节的数量反映了产业层次的深度,体现了资源的加工深度(价值链),反映了上下游企业间的供需关系和对终端需求的满足程度(供需链)。既然如此,产业链与其4个维度之间是一种主从关系,是不同层级的概念,因此,不能将产业链与企业链、空间链、价值链和供需链视为并行元素讨论它们的协同关系。
2)关于产业生态链。产业生态链是产业链的生态属性,是从生态学角度讨论产业链各环节对资源和能源依赖程度以及整个产业链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产业链各环节都有对应的生态位,产业链上游环节的废物变成下游环节的原料或能源,形成副产品互换共生、物质和能量梯级、循环、充分利用的生态链,提高了资源利用深度,降低了环境危害[18]。据此,可以认为产业生态链从属于产业链,不能将产业生态链与产业链视为并行元素讨论它们的协同关系。
3)关于供应链、物流链、信息链、资金流。供应链是产品生产销售过程中将供应商、制造商、分销商直至最终用户连成一个整体的功能网链结构,强调了产品从生产到消费过程中上下游环节之间的供需关系。供需关系派生了物流、信息流和资金流。物流链是物流的痕迹,由包装、发货、分拣、货运站场、城市、运输枢纽、装卸、仓储、配送等物流环节构成。信息流包括供需信息、采购咨询、报价单、发货单、商业发票、应收应付等商务信息,有些学者将其称为商流或信息链。资金流是供应链上下游环节之间由商品交换或提供服务产生的收款付款过程。这里的资金流仅限于供应链企业之间的资金流动,它和物流链一样,分别是供应链的一个属性。本研究认为,供应链上的资金流属于资金链的一部分。供应链不仅存在于产业链内企业与企业之间,还存在于企业与消费者之间、产业链之间(如汽车产业与供电公司之间的电能供需关系)。以此逻辑,供应链与产业链之间关系复杂,相互交织,不能简单地将供应链与产业链并列起来讨论它们的协同关系。
4)关于创新链和知识链。创新链是以满足某种需求为导向,创新主体自觉地或有组织地参与到知识或产品创新活动中,形成衔接紧密的创新链条。创新主体一般包括高等院校、科研机构、企业研发部门、自然人等。创新过程一般要经历基础研究、应用研究、试验与发展、试用(试制)与改进4个环节。知识链既是创新链的原料,也是创新链的结果,学者们往往将知识链和创新链等同看待,本研究将知识链视为创新链的一部分。理论、技术、产品的创新过程都符合创新的4阶段规律。就产品来说,从产品创新到产业化,应考虑产业化的可能性、可行性,及经济、社会、环境效益。产品创新链催生产业链,产业链又为进一步创新创造条件。因此,产业链和创新链之间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并行不悖的相互促进关系,可以将两者放在一起讨论它们之间的协同关系。
5)关于资金链。袁继新等[4]认为资金链是指产品研发及产业化过程中由不同资金来源形成的资金链条。资金来源一般包括银行贷款、政府投资、企业投资和社会资本投入,属于广义的资金链。江曼琦和梅林[18]则认为资金链是资金从产业链需求端经由各生产环节流向供给端过程中形成的资金流动痕迹,包括资金回流及时性和流量大小等。显然,后者是供应链资金流概念,是狭义的资金链,从属于广义的资金链。由此可见,资金链与产业链、创新链之间是并列的元素而非从属关系,可以讨论它们之间的协同关系。
6)关于服务链。Combs等[19]认为服务链是依据客户服务需求,组织服务要素而形成的有序服务系统。蔺雷等[20]和王吉发等[21]认为科技中介服务链是围绕创新链开展的链接和弥合创新环节之间断点的服务集合,包括信息服务、技术配套、技术研发外包、天使资金、风险投资融资服务等。Francois[22]认为,生产性服务业从制造业分离出来,以提供智力型服务方式形成专业化服务产业,降低了制造业成本,实现了产业的规模效应,体现了分工对制造业生产率的提升效应。吴玉霞[23]以政府购买服务为起点,认为公共服务链是由政府、服务机构、消费者构成的链状组织结构。上述学者关于科技中介服务、金融服务、生产性服务和公共服务的思想,表明服务链是与产业链、创新链并列的“链”,但服务链是为产业链和创新链提供服务的。因此,服务链与产业链、创新链协同至关重要,是一个值得放在一个框架下讨论的元素。
7)关于政策链。蒋海勇[24]认为政策链是政府或社会组织为了达成某种管理目标而制定的具有整体性、连贯性、层次性和增效性的一系列法律、制度和办法。就政策链与产业链的关系而言,国家为了达到产业发展目标,会制定一系列法律、制度、规范和实施办法,以激励或约束行为主体的经济活动。政策链对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影响重大,决定着它们发展速度和成败,因此很有必要将它们放在一个框架下讨论彼此的协同关系。
在剔除了概念相同(近)或具有从属关系的下一级链元素后,有且仅有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服务链和政策链是并列的元素,是五链协同范式中的5个既充分又必要元素链。因此,五链协同范式具有一定的科学性。
由上讨论可知,五链协同范式的理论依据科学,元素链具有充分必要性,而且是从产业发展实践中链元素系统演进过程中提炼出来的,构成了产业发展多链协同实践框架,因此,五链协同范式一种科学范式。
产业发展二链协同框架讨论产业链与创新链之间协同的产业哲学问题,三链协同框架增加了与资金链元素之间的协同,四链协同框架增加了与服务链元素之间的协同,五链协同范式进一步考虑了与政策链元素的协同。产业发展五链协同范式既是协同理论在产业发展中的应用,也是产业哲学研究方式的抽象概括。由此归纳的产业发展五链协同范式,不仅在认识论上丰富了人们对产业发展哲学的认识,同时也将引起思维方式的变革。五链协同范式不是开始,也一定不是终结,笔者期盼有更多链元素加入的多链协同范式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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