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媛媛 方纪华 吴 湾 高 静
（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科技信息研究所 海南海口 571101）
自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提出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起，作为目前唯一的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海南进入了发展的重大机遇期。热带特色高效农业是海南省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之一，若能在改革窗口期抓住机遇将开创热带农业发展新格局。当前，海南农业电商在全面脱贫攻坚中效果显著，充当了重要抓手，作出了历史性贡献［1］。通过梳理海南省农业电商发展历程和自贸港涉农政策影响，厘清思路，以探讨农业电商可持续发展新策略。
农业电商是指利用现代网络信息技术，依托于互联网，以农业网站平台为主要载体，为从事涉农领域的生产经营主体提供农产品、生产资料和农业服务的线上销售、购买、电子支付、物流管理和客户关系管理等服务，农业电商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减少了商品流通的中间环节，大大消除了信息不对称，从而也降低了商品流通和交易的成本［2］。海南农业电商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已成为加速农产品流通，实现农产品上行的重要方式。海南的优势农产品借助电商渠道有了广阔的市场空间［3］，扩大了流通半径，输送到了更多消费者手中。
根据《海南省互联网报告》中的数据显示，至2021年底，海南省网民规模达809.91万人，较2020年底增长46.4万人，增速为6.1%，互联网普及率约为83.1%；
网站数量3.2万个，较2020年底增长0.4万个，增幅为14.3%；
已备案网站主体2.0万个；
顶级域名数量3.3万个，较2020年增加0.6万个，增幅为22.2%；
移动基站数量8.7万个，较2020年底增长0.5万个，增幅为6.1%，其中，5G基站数量1.1万个，较2020年底增长0.4万个，增幅57.1%；
移动电话用户数量1 158.9万户，较2020年底增长23.7万户，增幅为2.1%；
移动电话普及率为115.0%，位居全国第18位；
宽带接入用户数量450.2万户，较2020年底增长98.7万户，增幅为28.1%。海南首条国际海底光缆建成商用，自贸港国际互联网数据专用通道正式开通。
据海南省商务厅统计，2022年前10个月，海南省农村网络零售额实现117.55亿元，同比增长12.01%；
农产品网络零售额实现134.2亿元，同比增长17.42%。根据欧特欧咨询提供的数据显示，海南省农产品网络零售额排名前三的农产品一级行业分别为生鲜食品、粮油调味、休闲食品，从农产品二级行业来看，海南省水果、海鲜水产、蜜饯果干商品热销。2022年“双11”期间，海南农产品网络零售额实现16.53亿元，同比增长9.56%，水果、茶饮、蔬菜网络零售额分别为12.80、1.10、0.67亿元。各品类中，菠萝蜜、椰子、椰子干等农产品最为畅销。
回顾海南农业电商的发展历程，主要分学步期、成长期和发展期。
2.1 学步期（2013年以前）
海南农业电商的起步主要借助互联网浪潮。受本地信息技术产业发展、人才储备、基础设施条件和营商环境等因素制约，与国内其他经济发达地区相比，农业电商的技术门槛高、载体较少，利益攸关方涉及也不多，交易活跃度比较低。中橡商务网和民营橡胶网是当时海南大宗农产品天然橡胶现货交易和行业信息发布的平台，平台主要以海南天然橡胶产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和民营天然橡胶企业生产的天然橡胶制品交易为核心，提供产业信息和现货供求双方的交易需求，形成一套现货价格发现机制。虽然受我国金融监管政策变动频繁影响，平台经营范围和规模有限，发展较缓慢，但明显改善了行业信息不健全，市场价格信息滞后等营商环境。
2.2 成长期（2013～2018年）
2013年，时任海南省委书记罗保铭在参加省委六届四次全会分组讨论时提出海南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拓宽眼界和思路，探索发展农业电子商务，增加农民收入，建议以海南绿色安全食品为最大“卖点”，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通过电子商务、进驻大型连锁超市等渠道积极抢占国内市场。海南省越来越多的农民、农民专业合作社、农业企业联合电商平台、物流企业等，开展农业电商业务，积极促进农产品产销对接、创新流通方式、带动农民增收致富。
2015年，海南省与阿里巴巴集团合作，筛选了40个优质农产品品类，开展淘宝网“特色中国海南馆”农产品网络促销活动，在10个县市区全面铺开，由此海南农产品电子商务步入新时代。同年，京东的“中国特产·海南馆”也开始启动，结合先进的大数据分析、O2O模式，销售全面覆盖海南特产的各个领域。海南省还利用农业电子商务发展推动“互联网+农业小镇”建设，在海口市石山镇、文昌市会文镇等10个乡镇试点建设互联网农业小镇，发展农业休闲旅游业的同时，应用智慧农业管理，展示并销售当地优质特色生态农产品。
2017年，海南省把农村电子商务作为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和扶贫攻坚的重要手段，先后出台了《促进电子商务加快发展奖励扶持办法（试行）》《建档立卡贫困村电子商务服务站建设实施方案》等政策措施，积极推进电子商务进农村，创建“国家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
海南农业电商的成长发展时期，也是国内互联网生态的革新阶段，智能手机和微信的广泛和高频使用，让熟人社会中强关联的人们快速聚集到同一个平台上，朋友圈的熟人信任结构使得相互之间的沟通和信息的交换更便捷，交流合作的机会和频次相应大幅增加，便捷的支付功能同步带动了商品浏览量和成交量。因此，利用微信朋友圈和社群销售农产品，逐渐发展成一种主流的模式。
2.3 发展期（2018～2022年）
在这期间，中橡商务网并入海南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中心的上市品种除了国产天然橡胶外还增加了进口天然橡胶、槟榔和中药材，提供现货和期货市场行情信息展示和分析，为供求双方的竞价、协商、邀约等交易提供场所、网络平台以及登记、结算、交收、货权监管和中介代理服务。现货挂牌交易和竞买、竞卖交易是中心两种主要的交易规则。中心还建设了商品可追溯系统。
2018年10月，海南出台了《海南省电商扶贫三年行动实施方案（2018—2020年）》，提出建立和完善贫困地区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体系，建立电商扶贫长效机制，推动贫困地区农村电子商务应用水平，实现2018年至2020年全省贫困地区年均农产品网络销售额超亿元。2021年，海南省委省政府把守住不发生规模性返贫作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底线目标和基础性工程，推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海南省在培育市场主体、电商人才孵化、农产品品牌营销等方面推动农业电商应用发展，已在12个市县创建了“国家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
近年来，除了传统电商平台外，移动社交平台也是农业电商的重要阵地，抖音、淘宝网直播等成为农产品上行、农业休闲旅游宣传销售的重要途径。海南乡村振兴网针对白沙黎族自治县、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五指山市、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临高县5个省级重点帮扶县采用视频直播、直播带货、大宗采购、联合第三方电商平台等方式，销售农产品和旅游产品，增加就业机会，提高农民收入。
3.1 自贸港有关涉农政策
海南将于2025年封关。自贸港政策中对农业产业影响较大的主要集中在进口税率减免方面。《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均明确规定，全岛封关运作前，对部分进口商品，免征进口关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后，对进口征税商品实行目录管理，对进口征税商品目录以外、允许海南自由贸易港进口的商品，免征进口关税。《海关对洋浦保税港区加工增值货物内销税收征管暂行办法》规定，对洋浦保税港区鼓励类产业企业生产的含有进口料件且加工增值超过30%的货物，出区内销的，免征进口关税，照章征收进口环节增值税、消费税。《关于支持海南开展新型离岸国际贸易外汇管理的通知》《关于明确自由贸易账户支持海南发展离岸经贸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支持海南发展离岸业务，促进人民币国际化，推动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以及新型国际贸易结算便利化。新型离岸国际贸易也被纳入鼓励类产业目录范围，企业可享受15%所得税优惠税率。
3.2 对海南农业电商交易品类的影响
海南农业产业安全在中国—东盟自贸协定实施零关税时，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近年来海关总署的贸易数据显示，自东盟泰国、越南和马来西亚进口的天然乳胶、非洲科特迪瓦和加纳“其他形状的天然橡胶”，进口量快速增加；
越南来料加工的椰子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背景下仍逆势上涨；
而水果、坚果、水海产品等传统主要进口产品则基本保持稳定或略有下跌。由此推测，自贸港政策将给海南农业电商交易品类带来两方面的影响：一是海南本地农产品将面临来自国外（不仅东盟国家）同品类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第一业产生产规模的扩大；
二是更便利地进口质优价低的农产品以及加工原料，优化资源的配置，利于第二、三产业的发展。
天然橡胶是海南省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核心品类，自贸港零关税政策对天然橡胶产业链的不同环节影响不同。天然橡胶产业链的种植和初加工环节均承受零关税预期带来的国际竞争压力。2025年正式封关后，若天然橡胶相关项下农产品实施零关税，但进口农资仍受关税配额管理，海南天然橡胶产业在种植端劳动力成本、生产资料成本持续高企的情况下，叠加岛内高弃割率，面对天然橡胶主产国零关税进口，产业安全不确定性陡增。然而天然橡胶产业链的深加工环节却可充分用好零关税政策进口质优价低的加工原料。零关税的实施可降低深加工的原料成本，还将提升加工产品的品质，不必通过进口“复合胶”和“混合胶”的方式报关，规避关税。吸引橡胶高端企业进驻海南，扩展深加工产品范围，延伸高附加值产业链，促进天然橡胶深加工业的转型升级，能有效活跃海南大宗商品交易。
椰子、香蕉、芒果和荔枝是海南省热带水果电商交易中最受欢迎的品类。海南传统椰子加工产业以去皮椰子为原料，洋浦港还是去皮椰子进口的唯一指定口岸。洋浦保税港区内关于进口加工增值超过30%的货物出区内销免征进口关税政策的实施，以及封关后零关税政策的实施，将进一步加强海南省热带水果的加工能力。企业一方面可生产果肉、果浆、冻干等半成品，给区内食品企业供应原料，形成初加工和精深加工于一体的综合产业链；
另一方面，企业将半成品原料直接制成休闲食品，面向国内外销售。
农业高质量发展以及高水平对外开放，是海南进行自贸港建设农业领域的总目标，应充分使用利好政策，把握机遇，提升发展水平。
4.1 打造热带加工原料进口基地
从自贸港国际贸易战略布局出发，立足海南热带特色，利用进口免税政策，加大热带农业辅料的进口，加快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将自贸港打造成热带农业加工原料进口基地。通过海南省优质农业品牌赋能，借助农业电商渠道宣传和销售，实现加工增值。突破海南农产品加工规模小、质量不佳的困局，将资源劣势转化为产业优势，进一步延长产业链，提高农产品附加值，积极融入国内国外双循环格局当中。
4.2 增加大宗商品交易平台品种
海南大宗商品交易平台上现仅有国产天然橡胶、进口天然橡胶和槟榔三个交易品种，近年来也有企业呼吁将椰子和咖啡也纳入交易平台。我国拥有巨大的消费市场，作为世界最大的农产品贸易国之一，在农产品贸易的议价和定价方面却长期处于被动地位。因此，应探索开发更多适应国际市场的农产品交易品种，设计适应国际发展的交易模式，提供交易、国际结算、行业信息、交割标准、仓储物流、金融等配套服务，尽快与国际上的大宗商品现货（场外）交易平台接轨。
4.3 提高农产品标准化和品牌化水平
结合自贸港的美丽乡村建设和精品旅游线路，培育具有热带特色或少数民族特点的农业电商网络品牌，以休闲农旅、时令农产品和少数民族节日为营销重点，以品牌化促进标准化，增强产品差异化和竞争力，带动农民增收。实施农产品“新三品一标”提升行动，加强对农产品质量安全的追溯，利用好线上线下监管资源，确保网络销售农产品的质量安全。
4.4 加强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建设
为实现海南农业的高质量发展，应立足于一二三产业的融合，以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打造一个数字化的生态系统，在育种育苗、种植栽培、电商销售等各环节应用，赋能农业全产业链，持续深化“数商兴农”，进一步发挥农业农村数字化示范基地的示范引领作用。
4.5 加强农业电商人才队伍建设
人才是农业电商发展核心资源之一，同时也是制约农业电商的主要困难之一。应持续开展农民智能手机应用技能和农业电商销售的培训，不断引入符合时代发展的营销方法，提高宣传农产品或者农业休闲旅游产品的质量，提升农村人口的数字素养与经营管理能力，才能弥合城乡数字鸿沟，最终实现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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