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医农业”即将传统的中医药理论与现代农业技术相结合，将中医原理应用到种植业中，实现中医药与农业的跨界融合。岷归作为甘肃省的特色产业，其质量安全问题亟待解决，将“中医农业”与岷归种植相结合，形成一种新的中药种植模式，提高甘肃岷归的生产水平，为岷归的病虫害防治提供新的思路，助力甘肃岷归产区岷归产业的发展。
关键词 中医农业;岷归;病虫害防治;农药残留
中图分类号 S435.672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19）20-0145-03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19.20.038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Necessity of Applying the Though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griculture” to the Control of Pests and Diseases ofMingui
LIU Na1，WANG Ya li2，ZHANG Su ping3 et al
（1.Gans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Lanzhou，Gansu 730000;2.Lanzhou Jiaotong University，Lanzhou，Gansu 730000;3.Dingxi Drug Testing and Testing Center，Dingxi， Gansu 743000）
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means combin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ory with modern pesticide technology.Applying the principle of Chinese medicine to the planting industry to realize the cross border integr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agriculture.As a characteristic industry in Gansu Province， Minguihas to solve its quality and safety issues.Combining “Chinese medicine agriculture” with Mingui planting to form a new Chinese medicine planting mode，improving the production level of Gansu Mingui， providing new ideas for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pests and diseases in Mingui， and help the development of Mingui industry in Gansu.
Key words Chinese medicine agriculture;Mingui;Pest control;Pesticide residue
“中醫农业”即将传统的中医原理和方法应用于现代化农业领域，利用中草药等生物元素协同天然矿物营养元素调理和保护动植物生长，利用动植物和微生物等生物群落之间相生相克的机理优化动植物生长。“中医农业”是现代农业发展的集成创新，可以促进植物的健康生长、实施病虫害绿色防控，是我国生态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1]。2017年一篇关于“发展中医农业，造福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章在学界和业界产生了强烈的反响，“中医农业”自此声名鹊起，其实早在中国古代“五大农书”（《齐民要术》《王祯农书》《农桑辑要》《农政全书》和《授时通考》）针对于中医原理和方法在农业上就有应用[2]。查阅现代文献资料发现《中国土农药志》记录的403种杀虫植物和《中国有毒植物》记录的1 300种有毒植物中大多数具有杀虫活性[3]。中药材在人类防病治病的历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其本身亦存在相应的病虫害问题，这种问题是否也可以通过别的一些中药材来解决，如研制中药源的农药、化肥等以实现无公害中药材生产的目的。甘肃岷归因栽培历史悠久，质量上乘闻名中外，但随着岷归产业的不断发展，岷归的种植面积逐渐扩大，同时也出现了一些质量方面的问题，如抽薹率和发病率升高，农药重金属残留超标等问题。笔者通过实地调研结合“中医农业思想”为岷归的合理规化、种植提供参考。
1 岷归考证
岷归属于伞形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当归的别名，根部药用，主产于甘肃岷县，故称之为岷归。岷县独特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和土壤条件为当归等药材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其道地药材驰名中外，素有“千年药乡”之称[4]。据《名医别录》记载：“当归生陇西川谷”，南朝陶弘景著《神农本草经集注》曰：“今陇西四阳黑水当归多肉、少支气香，名曰马尾当归，稍难得。”可见岷县种植当归已有1 500多年的历史[5]。作为“千年药乡”，岷县充分发挥了以岷归为主的中药资源优势，将中医药产业作为岷县人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主导产业，探索出一条农业增效、农村增益、农民增收的经济社会持续发展新路。目前，岷县当归产业已成为农民增收的重要支撑，是名副其实的“中国当归之乡”。
2 岷归病虫害防治现状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识的增强，更加关注与生命健康有关的医疗和保健消费，作为常用中药材的岷归，已跻身于保健和餐饮行业，但由于岷归种植面积不断扩大，连作现象普遍，病虫害发生率日趋严重。岷归病虫害已成为制约岷归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降低药效的同时也引起减产，而在防治病虫害时很难做到不使用剧毒农药。伴随着我国农药品种的转型发展，开发了不少农药新品种，但从整体来看，当归种植产区还是以老化的品种为主体。虽然政府机构在农药的品种选择、用量方面作出了明确的规定，但由于甘肃省当归药材生产区以家庭小生产为主，在病虫害防治方面基础知识薄弱，生产具有一定的盲目性，故出现滥用、误用农药的情况，导致中药材农残超标。此外，关于中药材重金属的来源大致可以概括为两方面，其一，与土壤自身的因素有关，重金属是构成地壳的物质，并在自然环境中不断迁徙运动，不同中药材产地具有不同的生态环境，其类别也不同，因而，土壤中重金属含量与中药材中重金属元素含量具有直接的关系。其二，为防治药用植物或相邻作物的病虫害，喷洒农药，药用植物通过根、叶面吸收，转运到植物体各部分，有机农药中含有砷、铜、汞、铅、锌等重金属元素，从而导致中药材重金属污染[6-9]。为促进贵州省当归产业的健康发展，不断普及合理施用化肥农药，虽然滥用化肥农药的现象有所改善，但显然是治标不治本。查阅文献和实地调研发现，岷归的主要病害包括麻口病、褐斑病、白粉病和根腐病;虫害主要有蛴螬、地老虎、沟金针虫和红蜘蛛等[9]。
2.1 岷归麻口病防治
研究表明，在甘肃岷县当归种植区，生地种植或者轮作5季以上的当归其麻口病发生较轻，一般发病率在15%以下，而连作年限较长、病害防治不当的当归田，当归麻口病发病率达84.9%[10]。目前，岷归种植户在栽培当归时多采用化学药剂如六六六、敌敌畏、多菌灵等浸苗处理，但针对农药的施用也没有明确的标准，这也是当前岷归质量安全的瓶颈问题。伴随着无公害农药的兴起，有关学者也投身于当归病虫害的无公害防治工作中，甘肃岷县农业技术推广站将7种生物、低毒、低残留的农药采用不同方法单独或配合施用防治当归麻口病，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张大为等[11]从中药材中提取苦参碱及斑蝥素与微生物菌肥奥瑞根、阿维菌素以及杀虫剂毒死蜱复配浸苗来防止当归麻口病，结果表明，药剂浸苗提高当归品级的同时具有一定的增产作用。崔建军等[12]通过制备1.8%阿维菌素3.6 kg/hm2加40%硫酸链霉素3.0 kg/hm2农药组合处理当归种苗，结果发现当归麻口病及褐斑病有所改善，同时当归产量和特级、一级品出成率也有所提高。
2.2 岷归褐斑病防治
岷县药材示范园及城部大田褐斑病发病率100%，严重度3级。王艳等[13]结合细菌生长速率和孢子萌发的方法测定了噁醚唑、丙森锌等6种药剂对当归褐斑病菌的室内毒力，为当归褐斑病的防治提供药剂筛选依据。陈泰祥等[14]采用田间定点定期系统调查的方法，用温湿度记录仪记录田间小气候温湿度，选用多菌灵、甲基硫菌灵、苯醚甲环唑、氢氧化铜、安泰生5种药剂进行田间药效试验，通过优选5种杀菌剂的最佳浓度和比例得到较理想的当归褐斑病防治药剂;曹占凤等[15]通过田间试验观察了氢氧化铜水分散粒剂、苯醚甲环唑微乳剂、多菌灵可湿性粉剂等5种杀菌剂对当归褐斑病的田间防效，发现5种杀菌剂均对当归褐斑病有一定的防治效果，其中10%苯醚甲环唑微乳剂1 500 倍液的防治效果最好，第1次施药后7 d和第2次施药后7 d的防效分别达71.17%和94.44%，显著高于其他药剂处理，且当归增产率最高，达34.93%，建议在生产上推广使用。
2.3 岷归根腐病防治
目前，关于当归根腐病的防治主要通过处理土壤、浸苗和灌根苗来控制，一般在当归移栽前选用70%五氯硝基苯可湿性粉剂（30 kg/hm2），或用70%敌克松可湿性粉剂（30 kg/hm2），再拌细干土750 kg均匀施入土壤进行土壤消毒处理[16]。育苗时可采用70%甲基托布津可湿性粉剂或50%多菌灵可湿性粉剂按种子重量的0.3%～0.5%拌种。移栽前用1∶1∶150的波尔多液浸泡种苗10～15 min，晾干，移栽前用含苦参素、嘧菌酯的悬浮剂或种衣剂按包装袋说明沾根后栽植，可有效防治根腐病[17]。此外，防病菌扩散和蔓延，可采用拔除当归病株，带出田外集中处理，病穴用70%甲基托布津可湿性粉剂500～1 000倍液全面洒施的方法。
2.4 岷归白粉病防治
目前关于岷归白粉病的研究较少，防治措施除忌连作、宜轮作外，有報道称种植前对当归种子用甲醛500倍液浸泡5 min处理，发现病害后及时拔除病株烧毁[18]。也可以在发病初期，用65%的代森锌500倍液连续喷雾防治;7—8月病情较重时，喷1∶1∶150波尔多液，每隔10 d喷1次连续喷3次，用这种方法预防和治疗白粉病[19]。
3 “中医农业”模式在岷归种植的必要性分析
近年来，在工业化发展过程中，环境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污染，如水质污染、土壤污染、大气污染等，这些导致了中药材重金属的超标，此外，在中药材种植中人为地滥用化肥、农药，更使之雪上加霜。我国出口中药产品因农残量超标，屡遭国外拒收、扣留、退货、索赔、撤消合同甚至销毁等事件，不但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还严重影响了我国的外贸声誉[20]。农残量超标问题已成为我国中药产品出口，乃至整个产业技术进步、结构优化的瓶颈。杜绝盲目使用农药和生长调节剂，保障中药材绿色、无污染势在必行。
全国乃至全世界对于中药源农药的呼声很高，其中在美洲和欧洲的发达国家所占比例较大，我国绿色农药全球市场占有率不到10%，前景可观。目前“中医农业思想”已在养殖业和种植业中有了较为成熟的研究，中医农业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化学农药残留问题，提高了作物产量，能够突破当代农业发展中的瓶颈问题。章立建等[21]实地调研发现，施用过以中草药为原料制成的植物性农药、叶面肥等的种植业产品，在产量和质量方面优于化学农药、肥料。农残降低的同时也减少了化学投入品和其他激素的使用量，减轻了农业生产造成的环境污染，并提出“中医农业”不仅是理论创新，更是现实选择。此外，研究者通过建立“中医农业”试验示范基地的实践表明，使用“中医农业”模式种植水稻可有效防治病虫害;充分激活水稻自身的免疫系统，增强免疫力和抗逆性;水稻根系发达，分蘖多，植株健壮抗倒伏;缓解土地板结，为水稻提供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22]。
岷县地处甘南高原东缘与陇中黄土高原及陇南山地的接壤区，是天然药材宝库，是当归药材的道地主产区。岷县作为当归的主产区，已有1 700多年种植当归的历史，至今当归药材畅销国内外，成为国际和国内当归药材的主产区和供应区[23]。笔者实地调查发现，目前甘肃岷县当归种植产区虽然政府机构在农药的品种选择、用量方面作出了明确的规定，但岷归种植多以家庭小规模种植为主，在病虫害防治方面基础知识薄弱，生产具有一定的盲目性，故出现滥用、误用农药的情况，造成中药材农残超标，如氮肥施用过多，土壤中硝酸盐浓度升高，造成严重污染;施用过多磷肥会使有害重金属如铬、镉、铅等超标。施用高毒、高残留农药及不规范地使用农药，造成农残超标[24]。其中含有机氯、有机磷等化学农药不易分解，且具有强脂溶性，除污染土壤、药材外，还能在人体器官富集，对人体多个生理系统造成危害[25]。因此，为促进甘肃省特色产业岷归的健康发展，岷归病虫害的无公害防治是目前当归规范化生产中亟待解决的问题，深入研究、有效解决此问题是广大科技工作者的当务之急。
4 “中医农业”思想在岷归种植应用途经探讨与建议
据了解，目前世界各国已对2 000多种植物的杀虫活性进行了研究，我国已有20多种植物杀虫剂准获登记，其中不乏传统的中草药。其中，具有良好杀虫作用的烟碱、苦参碱、百部碱等，以毒扁豆碱为模板合成的氨基甲酸酯杀虫剂，是世界公认的三大类成熟杀虫剂之一，植物源农药不仅对人、畜安全无毒，而且不污染环境，因此植物源农药将是今后发展的重点之一，针对岷归病虫害问题，笔者认为可以结合“中医农业”原理从以下2种途径着手解决。
4.1 触杀和麻醉害虫
触杀是指害虫通过接触杀虫剂而获取作用，导致害虫死亡，Green等[26]研究发现，从印楝（Azadirachta indica）中提取的印楝素在抗虫害方面有很好的作用，从而取代了现代农药杀虫剂。Benelli等[27]认为植物来源的天然产物被认为是扭转农药残留有价值的候选者，研究发现印楝树油对节肢动物的防治具有良好的效果。吴文君[28]研究倍半萜杀虫植物——苦皮藤，其中有4种农用生物活性，即对昆虫的拒食活性、麻醉活性、毒杀活性，对真菌的杀菌活性。李晓东[29]研究发现楝科、芸香科、苦木科等植物中存在柠檬素类化合物，柠檬素在防治作物病虫害方面占有重要地位。甘肃省作为中医药资源大省和当归的主要产区，积极倡导中药材安全问题的同时应付诸实际行动，刘娟娟等[30]研究发现甘肃省分布着大量的杀虫、抑菌植物，如狼毒、曼陀罗、苦参、苦楝、烟草等。柳娜等[31]研究确定苍术、丁香、白芥子、熏倒牛等按照一定比例配伍的制剂对于当归病原菌的防治效果较佳，并通过研制中药复方农药与中药复方肥料应用到当归栽培中，结果发现当归药材的质量外观优于普通肥料作用下的当归药材。
麻醉作用指某些植物源杀虫剂中的活性物质对害虫具有特殊的麻醉作用，导致其死亡。廉喜红[32]研究发现苦皮藤根皮中的活性成分苦皮藤素Ⅳ通过作用于黏虫、菜粉蝶、稻苞虫和棉造桥虫幼虫的神经-肌肉接头处来抑制兴奋性接点电位，传导被阻断，导致害虫的呼吸、心脏搏动等受到影响，起到麻醉效果。此外，马志卿[33]研究发现鱼藤酮可抑制昆虫体内呼吸作用的电子传递链位点，导致呼吸减弱，行为迟滞、麻痹，最终缓慢死亡。
4.2 趋避和拒食
有针对性地选择某些害虫趋避的植物，以便研制出相应的驱赶该类害虫的药源性农药，WU等[34]为开发对抗烟仓害虫的新型植物源杀虫剂，开展了生物活性筛选研究，发现短亭山麦冬挥发油对3种烟仓害虫也表现出很强的驱避活性。可见短亭山麦冬有望开发成天然杀虫剂或驱避剂，能够应用于烟仓及中药材仓储的害虫防控中。邓天福等[35]研究发现曼陀罗醇提取液对赤拟谷盗虫和绣赤扁古盗成虫具有很好的趋避作用。此外，卢佳佳等[3]研究发现苣荬菜和土牛膝对于绿豆象具有一定的趋避活性，具备开发植物源农药的潜力。故笔者认为结合“中医农业”思想，从抑菌杀虫、麻醉类中药材中筛选对于岷归病虫害防治效果显著的中药材，制备植物源肥料，应用于岷归种植中，控制病虫害的发生、降低成本、保護环境和生产绿色产品。
4.3 “中医农业”在岷归种植应用的建议
当前，中药材质量安全问题已成为中医药行业关注的焦点，正所谓“中医被中草药害了，中草药被化学肥药害了”[2]，作为中医药行业的继承者，有责任和义务从源头控制中药材的质量安全，为中药材产业的健康发展作出贡献。甘肃省是中药资源大省，其中岷归为主导产业，但岷归病虫害以及农残现状已成为制约岷归发展的瓶颈因素，要实现“中医农业”在岷归种植中的应用，必须正视目前“中医农业”发展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借鉴和学习“中医农业”思想在农业、养殖业中应用的成功经验和观念，整合关键技术和先进经验理念，为岷归的种植栽培提供一种新的模式。首先，在岷县当归基地引进“中医农业”思想，必须提高岷归基地农户对于“中医农业”思想的认知度，确保当归农户对于“中医农业”思想的可信度和执行力，同时虽然目前在发达国家和我国部分发达地区，中医农业模式下的作物栽培和养殖业也取得了可观的进展，但甘肃省在技术引进方面仍存在不足，因此，为促进“中医农业”在岷归种植中的应用，应当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定期指导，结合农村“药肥双减”的政策，加强与相关科研单位的交流合作，引进技术人才，确保“中医农业”思想在岷归种植基地的顺利开展。此外，“中医农业”的顺利开展，政府机构要充分发挥引领作用，在农资方面能够提供相应的资金支持，同时也应开展普及教育和宣传工作，加强与农业合作社的合作联系，能够对于“中医农业”思想在岷归中的应用进行相关规划，引进和推动“中医农业”思想在岷归栽培中健康、合理、有序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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